第十一、二集:枪,试枪
「都几点了,该起来啦!」
杨书香只感觉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初时听来模模糊糊,后来连着念
叨了几遍之后,声响虽大,却清脆甘柔、动听至极。
不过他昨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到现在睡意正浓,明知道是妈妈的声音,
眼睛却不睁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再眯瞪会儿!」
心里却不由得飘荡起妈妈昨晚上淫荡不堪的声音:「我好舒坦,你使劲呀~」
「外面下雪啦!快起来吃饭!」
又是一声清冷催促,这次的声音显得更大,刺激着杨书香睁开了迷迷糊糊的
眼睛,他只觉眼前一道黄影趴在身边,意识恍惚随即又合上了眼,嘴里咕哝一声:
「我困。」
抻着被角正要继续呼呼大睡,大腿处就觉察到一阵清凉,杨书香感觉下面的
被子似乎被人撩开了,接着就听妈妈问了一句:「那鱼是哪来的?」
杨书香睡眼惺忪,在被子里伸手胡乱抓摸,试图把被子捂严实点,冒猛子被
一只冷冰冰的小手搭在大腿的「里帘儿」
上,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刺激之下,只觉得下体尿液十足,憋紧狗鸡的同
时,睡意全无。
翻腾着从被子里窜起,面向妈妈而跪,杨书香大声抗议道:「妈,你要干嘛
呀?」
原本杨书香也不是个偎窝子的人,实在是因为昨儿晚上经历的事太过于惊心
动魄,让他失了魂儿才导致今儿个赖在被窝里不起来的。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那鱼是不是从窑坑逮来的?啊!在西场下坡溜冰
我不说你,就是跑到南坑玩玩儿也都说得过去,偏偏要跑到窑坑嘬死,看你还敢
不敢?」
跪在床上的柴灵秀冷着脸,她边说边再次凑到儿子身前,眼瞅着那双嫩白的
小手就薅向杨书香大腿内侧的「里帘儿」
上。
往日里和杨书香相依为命,柴灵秀就怕儿子有个闪失,时常告诫他不要跟大
孩子玩,尤其是老顾家那个打架惹事生非的人,顾长风。
早前不管杨书香是在河里洗澡还是在冰上溜滑,只要叫柴灵秀看见了,那准
是毫不客气一通胖揍,打得手掌生疼还气得柴灵秀乌丢乌丢的,便改了主意:
「你不是皮糙肉厚吗,我就专门捡你大腿内侧的嫩肉上招呼,让你记不住!」
后来儿子岁数大了点,除了那次摔折了胳膊,也没见他干什么出圈的事儿,
柴灵秀在管束上也就不再严厉。
她也知道儿子的性子好动,又得他夸口保证,也就不再拘束。
今个儿早上来到厢房看到大盆里的鱼,一琢磨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柴灵
秀的心里暗暗后怕,这要是掉进冰窟窿里还活得了?那还不坑死我啊!鼓捣着做
完了饭,她越想越不对劲,忙乎着扫完了雪便来到儿子的房间质问,要杨书香立
马给个交代。
见妈妈又要动用那传说中的九阴神爪,杨书香跪退着身子双手连连摆动,大
声喊道:「报告妈妈,我有情况。」
其时他被逼无奈,哪有什么情况可言,无非就是来个缓兵之计。
见妈妈横眉冷目,杨书香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鱼也吃了,都过去了咋还有
翻旧账的?」
柴灵秀双手插腰,黄色毛衣包裹下的胸脯急剧起伏,她瞪着眼睛质问:「说,
到底怎么回事?」
杨书香转悠着眼珠子,双手凭空抓来抓去做着防备,脑袋也是飞速思考着,
我这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这顿揍…这顿拧肯定是妥不过去。
柴灵秀见儿子双手乱舞,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滑稽样子,她心说,我就看他怎
么给我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简直要疯啊,有一阵子我没约束他了,本以为上
了初中就不用我再操心了,谁知道,谁知道他……反正今儿不给我说出个里格楞
来,绝不绕他!「再如何狡猾机智杨书香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心起来之后哪会想
到大人们的心思,他倒觉得无所谓了,可这哪架得住大人心眼里瞎捉摸啊!此时
此刻,杨书香赤身裸体跪在床里,胯下的那根怒龙直比高射炮,鸡蛋大小的龟头
上半裹着一层包皮,赤红着露出了上面的马眼,正挑衅式地对着柴灵秀,犹自不
知。
当他看到妈妈盯向自个儿的眼神时,这才意识到己个儿还是光着屁股呢,偏
偏两腿间的狗鸡越发涨硬,咣噔噔的肚子里越是憋尿越是把那狗鸡挺硕出来,把
个杨书香尴尬得两只手捏来捏去的都不知搁哪好了。
那边的柴灵秀火冒三丈正苦苦等待着儿子的解释,久等之下不见动静,忽地
扫到儿子胯下的那根怒龙,柴灵秀的心里又是一惊,竟忘记了此时找儿子的目的,
一时看在那里,眼神有些发直。
妈妈看儿子原本无可厚非,又不止一次看到过。
可谁叫他的狗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又是在质问的情况下被柴灵秀看到的。
发现儿子在注视着自个儿,柴灵秀忙收回目光,瞪着杨书香嗔怪道:「臭德
性,要飞啊?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柴灵秀也忘了问鱼的事儿了,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就扔了过去,不偏不倚之下,
那衣服正扔在儿子的心口,往下一滑,就挂在了狗鸡上。
就见那卜卜楞楞的狗鸡极不安分,跳跃挣扎中把衣服都给挑了起来,反倒是
弄得柴灵秀手忙脚乱有些不知所措。
杨书香也被自个儿的丑态弄得手脚慌乱,见妈妈把衣服拽到己个儿的狗鸡上,
他手忙脚乱地动起身子,翻开被子寻找昨晚上迷糊中脱下来的内裤,就在他发现
内裤时,那条内裤却被妈妈一把抢在手里。
从被子里抓起了儿子的内裤,刚要给他扔过去,却觉得手里潮潮乎乎的,柴
灵秀疑道:「咋湿了,尿炕啦?」
她撩开被子寻睃,褥子上根本没有地图,心里便咯噔一下。
杨书香直愣愣地看着柴灵秀,心道:「还不都是给你们害的!」
想起睡梦里发生的事儿,杨书香心里怪异连连,狗鸡又忍不住跳了两跳。
可这话千万不敢跟妈妈说,只扫了一眼柴灵秀的脸,杨书香就急忙把脑袋耷
拉下来,支支吾吾再不敢抬头去看那张粉面了- 柴灵秀心里疑疑惑惑的也不便再
问,给儿子找来一条裤衩让他赶紧穿上,想起夜个儿儿子竟跑去窑坑玩玄,柴灵
秀虎着脸说了句:「你要是再敢去窑坑玩,看我不把你的里帘儿撕烂了。」
听妈妈说话时的底气明显不足,知道躲过了一劫,心里踏实了,杨书香立马
嬉皮笑脸地说:「我保证再不敢了,不敢了!我跟你说呀,这还不都是打算给你
尝尝鲜吗,捎带脚给别人也尝尝,我总觉着吧,你说艳娘和琴娘都那么疼我,我
就预计着也让她们过来尝尝。」
「净找借口,哼!那也不能淘出圈儿啊,你知道窑坑的水有多深吗?你给我
记住了,下回再敢那样的话……当着妈妈的面还敢这样,没羞没臊的赶紧把衣服
穿上。」
前一刻说出话来柴灵秀还一脸冰冷,后一刻就怪异起来,二目游离,她都不
知道自个儿怎么会怵阵了?!柴灵秀瞪着杨书香,见他胯下之物如此昂扬,心里
也不禁琢磨起来:「啥时候变成了这样儿的?这臭……这臭东西」,此时见儿子
已经穿上裤衩站在床里,那胯下之物鼓鼓囊囊地包裹在内裤中,跃跃欲试地竟然
在松紧带上冒出了头儿,莫名其妙之下,忙拿起他的内裤急匆匆走出房间。
杨书香嘿嘿笑了两声,心道:「我乐意这样啊?」
他躲过了一劫不敢出口发言,生怕妈妈杀个回马枪,弄个二来来可就得不偿
失了……外面的雪依旧下着,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透着渗入骨髓的冷,留出来一
个个大脚印子。
一条行人走道被扫了出来,从堂屋的门口到厢房,再到大门口,只不过上面
又堆积了一层白雪,眼望漫天飞絮,真不知这雪要下到何时才能打住。
淡黄色鹿皮鞋穿在脚上,身上又新穿了棉衣棉裤,虽说杨书香有些不太情愿,
觉得身体实在过于臃肿,可此时站在院中才意识到,这大雪滔天的天儿还是妈妈
惦记着他想得周到。
心里一阵暖和,脑子里却禁不住跳出了一道白花花的身影,其时周遭一片蒙
蒙白亮,杨书香脑子里的那具赤裸裸的身体却越发清晰,就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一样,也跟着一起晃动起来。
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大骇之下,杨书香使劲摇了摇头,跳起身子蹅着白
雪跑到了西场外。
眼睛里所能看到的景物都是皑皑白雪,不管是田间还是路边,水坑还是房屋,
连成了一片,俨然一个雪的世界。
杨书香深吸了一口冷气,他皱着眉,使劲驱散脑子里的景物。
说实在话,昨晚上亲眼所见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心动魄,更令人惶恐不
安的是,睡梦中居然再现了目睹之镜头,那梦里的场景虽是无意识产生出来的叫
人无法控制,可当回想起梦中自个儿居然替代了爸爸而被妈妈压在身下时,这无
疑不令杨书香感到深深的恐惧:「妈妈把我给捋了,把我给捋了!」
梦时如脱缰的野马跑发了性,根本刹不住闸,惊醒后又一片迷茫,忐忐忑忑
自责不断:杨书香啊杨书香,她可是你妈妈,你,你怎能跟她那样,那样做呢!
于罪恶之中产生出来的那难以抑制的兴奋虽然都射在了内裤上,虽说一切都
是梦境,都是假的,可一想到把那东西射到妈妈的那个地方儿,杨书香的心里就
特别苦恼,就觉得倍儿别扭。
此时公路上的积雪经过汽车的碾压已成硬邦邦的冰板儿模样,几个零星的赶
路人小心翼翼骑着车子在公路上行驶,杨书香浑浑噩噩视如不见,站在空旷的西
场上,孤零零显得倍加失魂落魄。
冰冷的世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书香渐渐闭上了双眼,仿佛入定一般。
沉寂多时,他猛然睁开眼睛,站在西场坡上对着六七米开外的公路嘶吼起来,
稍一停顿过后,猛然间扬起手来照着自个儿的脸上扇了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从西场的空地上扩散出去,那声音穿过了篱笆围墙,穿过
了马路,倒是没让第二个人看到,却被老天爷收进了眼里。
一嘴巴子扇在脸上,真的是很疼,甚至脸儿都给那一巴掌扇红了。
这一巴掌打过之后,杨书香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心里想到:「哪能
对妈妈那样做!」
警告着自个儿决不能再起那个念头,又朝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这才感觉心
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一通无声自责的发泄,杨书香抬眼看着满天雪花,双手攥拳「哈」的一嗓子
吼了出来,甩开心中的枷锁之后,陡然转身离开,走向院里。
杨书香进屋后,扑腾着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净,打开电视机等待了一会儿,终
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电视剧……「这位就是名闻广州的罗四海先生,这位就是享
誉上海的卓一夫先生」
电视机里的洪彪介绍着罗四海和卓一夫,在鼓荡人心的音乐响起后,杨书香
正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门帘撩开走进一人,杨书香回身看了一眼,见是爸爸便没做理会,哪
知迎来的却是爸爸的责问:「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说看看书……你琴娘和
焕章回来了,你过去跟着卸菜介。」
电视剧正看到精彩地界儿,杨书香哪有功夫搭理杨伟,嗯了一声算是忽地啊,
仍旧坐在那里不动身子。
这杨伟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跑到了赵伯起家,昨晚上酒桌上的话题让他兴致盎
然,总想从大哥们嘴里再套出一些话来,他身为老师毕竟不能问得太过于露骨,
显得自个儿没有涵养见识,就扯东扯西的唠叨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适逢大哥
们的小舅子冒雪赶着马车把菜送来,便在大哥们的呼唤下着急麻火跑回家里踅摸
把小拉车弄过去,准备运点白菜。
见杨书香对着电视全神贯注,满不听哈哈,杨伟索性上前把电视关了,惹来
杨书香极度不满。
杨书香大声嚷嚷着:「爸你干嘛啊?」
心里腻歪到了极点:「夜儿个的电视剧就让你给我搅黄了,今儿还不让看」,
他愣瞪着眼珠子一脸愤懑,索性就不动身子,跟杨伟耗起来了。
爷俩僵持着,杨伟越发看不惯儿子的所作所为,觉得杨书香吊儿郎当跟个痞
子似的,丢了自个儿的脸;杨书香对爸爸也是颇有成见,觉得他过于挑剔没事就
爱找茬,爱跟自个儿过不去。
爷俩僵持不下时,一阵香风飘来,柴灵秀从外面走进房里。
自家爷们去大哥们家转悠柴灵秀是知道的,也知道大嫂子前儿个后半晌跑去
娘家踅摸白菜这么个事,可今儿个大雪滔天,也不知大嫂子能不能回来,去褚艳
艳家陪着待了会儿,抽冷子回来就看到屋内对峙的爷俩。
看到屋内的紧张局面,柴灵秀呵斥一声:「咋又对上了?」
爷俩代沟越来越大,柴灵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偏袒丈夫吧,昨儿个就答
应儿子让他今天看电视的重播。
可要是向着儿子吧,丈夫难免要唠叨个没完没了……「杨伟瞪起眼睛,说道:」
我说他还有错啦?你看看他现在都学成什么样儿了?
是不是又跟那老顾家的人走动了?「
柴灵秀急忙打断:「行了行了,别把学校那一套用在你儿子的身上,瞎捉摸
个啥啊!」
指指点点,杨伟依旧滔滔不绝:「我瞎捉摸?我要是不管教他的话,难免走
了歪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这前儿的人有几个老实的!哼!」
杨书香实在忍无可忍,回嘴说:「你说这个就不对了,看个电视又没干啥,
难不成学习还要向你请示报告?」
杨伟指着儿子,怒道:「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啊!居然学会了顶嘴!是
越大越不听话啦!」
他一面指责杨书香,一面跟柴灵秀抱怨。
站在二人中间,柴灵秀杏眼一立,大声说了一句:「都少说两句!还要不要
我消停一会儿?」
杨书香见妈妈怒了,瞥了一眼爸爸,脸上带着不屑便不再言语,心里却寻思:
「就跟我本事大,见着我妈就怂了吧!」
杨伟看到柴灵秀的脸儿冷了下来,不便再说,仍气恼恼戳在那儿- 柴灵秀瞪
了一眼,问杨伟:「你咋跑回来了?」
杨伟没好气地说:「这不回来打算把拉车弄去,往家捣鼓点白菜吗!」
坐在炕沿上,柴灵秀掏出一根牡丹点上,悠悠道:「你先走,回头我跟香儿
这就过去。」
支走了杨伟,对着杨书香柴灵秀语重心长地说:「别跟你爸顶嘴,他这样做
也是为了你好。」
杨书香哼了一声:「为我好?夏天高考前要不是他给人抓了卷,何至于半道
儿让人给打了!就说有些事儿他看不惯,也不能把情绪撒到我身上吧!特级教师
就是这样当的?这要是让他当上了县委书记,还不得把我枪毙了!」
翻了个白眼,柴灵秀无奈地说:「瞅你说的,他那样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你也是,明知道他那样儿就非得跟他对着干?」
想到爷俩见面就顶牛儿的事儿,心里又不禁犯怵:「香儿这轴劲犯起来就不
知收敛一下,脾气咋那么倔。」
其实,柴灵秀犯起脾气来还不也是这样,可比儿子杨书香厉害多了。
「上你琴娘家看介不得了吗,怎不会转个弯子呢?什么都用妈教给!」
沉等了一阵儿,见儿子默不作声,柴灵秀安抚着他说,站起身拉着杨书香一
道儿去往赵伯起家。
从昨天到现在,事儿糅杂在一起,杨伟一肚子火儿。
管教儿子他不觉得自个儿有错,他阅人无数,虽没有自个儿的父亲教书生涯
年头长,那也可以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了。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自个儿带着的七班那可是一中重点之中的重点班,
儿子将来要是考不上一中,进不了重点,脸可就丢尽了。
当杨伟再次来到赵伯起家里,把拉车放到一旁,不好空着袖子甩手站一边看
着,就跟着他们一起搬运起来。
人家干活都是撸胳膊卷袖子风风火火,杨伟干活则不然,就看他从马车上掐
着白菜来回慢慢倒腾,哪像个干活人,还不如柴灵秀这个妇女动作利落,直让赵
伯起两口子劝让着要他不用再管。
这一切都被杨书香看在眼里,他心说话:「说别人都会说着呢,轮到己个儿
就歇菜了。
还教师呢,为人师表的带头作用哪里去了?合着就跟我本事大啊!「心里不
屑,又舍不得见妈妈从外面忙乎,杨书香抢上前去跟着一块帮忙,又招呼着焕章
跟着妈妈倒了一车白菜,一半留给自家吃一半又送给艳娘家里。
雪天路滑,柴灵秀便留在了褚艳艳家,杨书香和赵焕章把拉车送回家里,因
焕章给踅摸了一节车链子,便把枪托子取来,跑到赵大家里跟着赵焕章一起捣鼓,
见自个儿爸爸后来跑出去了,索性懒得看他,中午饭就从焕章家里吃了。
饭后没一会儿功夫赵大就开车走了,他小舅子马涛也没再逗留,赶着牲口从
西场下坡倒着小道上了公路。
杨赵二人继续鼓捣,一个凿车链子上的销子,一个捛着枪把儿把链条一节节
码在槽里,磓好了撞针,手枪便做好了。
望着那亮晃晃的手枪,哥俩也顾不上手里油渍麻花的样儿,你摆弄一阵儿我
摆弄一阵儿,心中均都激动万分。
可没有炮药怎么玩啊?杨书香让赵焕章拉栓反复磨合着手枪,他一个箭步就
冲出了厢房。
心里琢磨:「先用洋火代替火药试试,行的话就去小铺转悠转悠,兴许要有
个库底子呢,那不就结了吗!」
推开房门走进堂屋,杨书香刚从柜橱下面踅摸到半包洋火,就听东屋咳嗽了
一声:「秀琴,给我倒杯水来!」
说话的人是赵永安,赵焕章的爷爷,解放前沟头堡的地主,祖上绰号赵千顷。
虽然解放之后受了教育,可身上固有的旧思想和旧传统依旧存在,光是那句
「给我倒杯水来」
可见其派头不小。
杨书香曾听妈妈念叨过,她那前儿结婚的都早,要不是家里的成分高或者特
别穷的话,男的十九二十也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女的差不多十八九也嫁出去了。
这赵大家里头是地主成分,二十三四才结的婚,要不然的话,赵焕章怎么会
比自个儿还小一岁呢!听音搭话,杨书香隔着门帘冲里头说了一句:「老爷,我
给您倒水!」
这时,从西屋走出一女人来,身高约莫一米六五左右,胖乎乎的挺富态。
她上身穿了一件灰不唧儿的薄毛衣,把个胸口裹拉得嘟噜嘟噜的,身下穿着
一条黑色健美裤,黝黑的颜色紧紧绷绷地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
冷眼望去,杨书香心里一颤,急忙收回目光。
这女人正是赵永安呼唤的人,赵焕章的妈妈,马秀琴。
马秀琴凑到杨书香的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让琴娘来吧!你怎么没歇
晌呢?」
又看杨书香手里油乎乎的,赶忙给他往水盆里倒了热水:「快洗洗手,脏乎
乎的!」
屋内的赵永安疑道:「香儿没走?哦,外面冷呵呵的还跟焕章鼓捣枪玩呢?
该歇晌儿啦!「杨书香用胳膊肘撩起门帘冲着赵永安说道:」嗨,这不琢磨
着我那把链子把儿呢吗!一会儿我跟焕章试枪介!「
赵永安今年五十六岁,脑袋上光秃秃的整一个大鸡子儿,但整个人的气色看
起来还凑合,人也并未显得老态龙钟。
他盘腿坐在炕里,腿上还偎着一只大梨花猫正呼噜呼噜地哄着他。
拿着烟袋锅在炕沿边上敲了两下,听完杨书香的答词赵永安忙嘱咐着:「哦,
去玩吧,记得出介前儿把门带上!」
马秀琴走进了东屋,拿着桌子上的暖壶给杯子里倒水,嘴上说道:「外面多
冷的天啊,刚住了雪,睡会儿觉多好!」
「睡也睡不着啊,琴娘。」
杨书香倚在门口处答应了一声。
杨书香看着马秀琴的后身,别看琴娘的个头比自个儿的妈妈矮着一眉窜,可
那屁股被健美裤一包啊,绷得紧紧呼呼,肉感十足。
那滚圆滚圆的两个大屁股蛋子一分,中间嵌出一道壕沟,大腿上那耀眼的黑
黝黝里透着一股荡漾,乍一看,整个下半身跟没穿衣服也没啥区别了。
女人为什么都爱穿这健美裤,为什么又都喜欢把健美裤当成秋裤来穿,杨书
香闹不明白,心里不免就胡琢磨了起来:「琴娘虽说没我妈个儿高,又胖乎乎的,
可那屁股沟子紧绷出来的样儿……肥肥的肉肉的,是不是也被我赵大抱着屁股崩
得死去活来呢?就是不知道琴娘的下面跟我妈那里有啥区别,是不是也挺肥的?」
经历了昨晚上的窥视,在柴灵秀给他上了那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理教育课之后,
登堂入室间,杨书香在某一方面迅速觉醒,可谓是有了一定的经验基础,对那女
人的身体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掌握,昏昏然间下意识就比对起来。
念头甫一升起,杨书香顿时觉得心里的罪恶感又一次升腾起来,无地自容不
说,也愧对琴娘待他的好。
小前杨书香犯错要被柴灵秀打,不知跑到马秀琴家躲避了多少回,每每都是
马秀琴护着他,吃住个一溜够,直等柴灵秀气消了,这才把他送回去。
如今岁数大了,虽说再不用过来避难,可杨书香一想起曾经躲在琴娘温暖的
怀抱里,难免暗自愧疚不该猥亵琴娘,背地里瞎琢磨她。
暗骂了一声混蛋,杨书香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脸上臊得慌的同时,正不知如何是好,就看赵永安的脸扭在一旁,眼神并没
有注意过来,稍微平淡了一下心境,杨书香尴尬中忙说道:「老爷,琴娘,我和
焕章出去玩啦……」
赵永安正看着马秀琴倒水,闻听杨书香说要出去玩,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转过脸来忙答应着:「哦哦,好好~去吧去吧!」
放下门帘,趁机从柜橱里的半包洋火中抻了两盒出来,杨书香正要撩帘儿出
去,就听里面的琴娘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听到赵永安说了句:「你去把外面
的大门给我插上。」
跑出堂屋,杨书香心想着:「这得出去试枪了,别搅了人家歇晌儿」,来到
厢房朝着赵焕章比划了手里头的洋火,焕章眼前一亮,嘿的一声站了起来,哥俩
从厢房里头前后蹿出去时,马秀琴也在这时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离开琴娘家的时候,可能是屋里和屋外的温差较大吧,杨书香看到马秀琴的
脸儿似乎有些发红,尤显得她那身上裹着的健美裤越发单薄,便念叨了一声嘱咐
道:「琴娘,你赶紧进介吧,可别冻着了身子。」
马秀琴朝杨书香应了一声,把眼睛看向了赵焕章的背影,她想要唤儿子,却
感觉他一颗心浑没在家里搁着,不禁叹息一声。
皑皑白雪之下,杨书香忽地觉察到琴娘的眼神有些不对,至于说是哪里不对,
又说不清楚,本来嘛,杨书香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链子把儿上,并没有意识到女人
眼神里闪烁的……12出了琴娘家,杨书香并没有立马拉着焕章走坡下的三角坑,
他暂时不想回家,他知道,回去又得听爸爸翻翻来翻翻去的没个素净,便和赵焕
章商量着,倒着后道走了下去。
过三岔口、老槐树,斜插花往东扎下去,到了坡下拐了几拐就到了保国家外。
朝着门里喊了两嗓子,把保国喊了出来,看到杨哥手里拿着新鲜玩意,保国
一把抢在手里,由杨书香领着头,哥仨又七拐八拐来到了村东面- 徐疯子家就在
村东,三间破土坯房要多寒酸有多寒酸,破门板子露着窟窿,大门一关,也不知
他人在没在家。
「走,咱们去我大怹们家老院外头,那里有块石墩子。」
看着徐疯子家仍旧破败不堪,又不见其人的影子,不知他又游荡去了哪里。
杨书香伸手一指南面,顺着小道的脚印头前领路,焕章和保国紧随其后走了
下去。
不一会儿可就来到杨书香的大大杨刚老宅儿的东墙外,哥仨踅摸到那处石头
墩子把积雪清理干净,把火柴倒在了上面碾碎,寻了渣子灌进了弹壳里面,压得
着着实实之后,杨书香拉着皮筋把枪栓打开了。
保国夜个儿下半晌没找到杨书香,猜他准是跑出去玩了,去找本家的赵哥吧,
也没在家,给气的没法,晚上都没跟爸爸去灵秀娘娘家吃饭,说以后再也不跟他
们玩了,此时抓着那链子把儿,俩大眼就没离开过那玩意,摸了几摸之后便把夜
个儿的茬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也是,才刚十一二岁年纪的他,杨书香又拿他当亲兄弟,那小心眼给杨书香
说道两句便没事儿了。
听闻着保国说事儿,赵焕章戳在一旁搓着手干笑,他从周五就跟妈妈跑到了
姥家,还真如杨哥说的那样,嘴上说是跟去帮忙拉菜,实则确实是跑去找吴泓玉
了。
这事儿也不能完全赖保国,要不是因为自个儿跑去找小玉,兴许都能跟杨哥
一道去趟窑坑玩玩,而那只鸡也不会被二一添作五,没有自个儿的份儿。
保国把枪交给杨书香,见他把枪举起来,捂住了耳朵。
那边的赵哥俩大眼抹瞪着,笑着念叨了一句:「听听响儿,看看威力到底如
何?」
保国也在一旁嚷嚷起来:「杨哥,你快试试!」
杨书香拿着枪高举着手,像那运动场上站在跑道上准备放响儿的老师,忽地
把枪口斜对准着保国的身侧,高声喊道:「你个叛徒,举起手来!」
见那蜡杆粗限的枪口模棱两可地晃着,也不知是不是冲着自个儿,保国嗷的
一嗓子便窜出了身子,躲在了焕章的身后一个劲儿地喊:「杨哥,别打我……」
引来杨赵二人哈哈大笑。
杨书香把枪口扬起来,喊了一句:「保国,寸铁不指人。玩枪可以,可别把
枪口对着别人,知道吗!」见保国点了点头,紧接着杨书香把链子把儿举了起来,
枪口指着天,「砰」的一声脆响,泛着亮光在枪口上冒出了一缕白烟,冷呵呵的
空气里顿时飘来一股刺鼻的味儿。
杨书香微微闭上眼睛,用鼻子寻唆空气里汆鼻儿的气味,一脸陶醉。
焕章咧着嘴看,见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顺手接过链子把儿反复拉着栓,查看
枪口处的样子时,两眼透亮。
保国在一旁跃跃欲试,反复搓着发白的手掌,叫喊起来。
哥仨俱都是一脸兴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又合伙捻了一堆儿洋火,赵焕章把枪炮儿灌满了药,放了一枪过后,便让那
保国试试手。
杨书香收敛笑容时,再次告诫保国,以后玩它前儿,切莫对着别人开枪,别
回头闹出事儿来不好交代。
保国自是不敢违抗命令,放了两枪过后,就上瘾了。
哥几个轮流倒换着玩了一气,砰砰作响之下,那两盒洋火那禁得住造,很快
便告之一罄消耗一光。
手头都没有鞭炮可寻,上哪里踅摸火药介呢?杨书香转悠着心眼琢磨着,心
里一亮,冲着焕章和保国说道:「走,咱去新民小铺看看,真格的秀娟娘娘那就
没有点去年剩的库底子?」
说去就去,哥仨从紧东边一路小跑过来,到了街口当间儿,坐西朝东的小卖
铺赫然展现在哥仨的眼前,又瞅见门外并排立着十来辆自行车,看起来里面的人
不少啊。
杨书香首当其冲,撩开了新民小铺的门帘就看到了站在柜台里正拿着镜子摆
愣来摆愣去的陈秀娟。
穿着一袭小红褂的陈秀娟已经四十多岁了,说话之前总是笑眯眯的。
头十年她曾在沟头堡小学教过几年育红班的学生,还带过杨书香呢,后来主
动辞去民办教师职务干起了小卖铺,这几年倒也有声有色,脸蛋俊俏又会招揽生
意,一来二去生意红火起来,越做越大!杨书香跟陈秀娟念叨了一下来龙去脉,
那陈秀娟乍一看杨书香手里拿着的手枪,疑道:「香儿,这玩意你捣鼓出来的?」
她老爷们带着杨书香打过卯,男孩子嘛,有几个不喜欢玩枪的,便把手枪要
过来左看右看摆弄了一气。
杨书香点了点头,便催促她赶紧去套间里头翻腾库底子,看看有没有去年积
存下来的剩货,眼么前哥几个正等着玩枪呢,那还有心琢磨别的。
「你爸回来了吧,呵呵~我就说灵秀夜个儿风风火火的咋那么高兴呢!来,
娘娘给你翻腾翻腾介,兴许就找到了呢!」
把枪交给杨书香,陈秀娟跑到了套间的里头翻箱子倒柜找寻起来。
厢房西侧的院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了吆喝声和摔牌音儿,下半晌时间长,别看
冬天黑得快黑得早,但绝不影响玩牌人的心里。
保国朝着套间里面张望了两眼,随手抄起了一旁的哈糖塞在兜里。
杨书香才刚打量一眼内院,就看到了保国的小动作,他戳了保国胳膊一家伙,
把眼一立,问道:「干嘛呢?」
保国嘿嘿一笑,小声说道:「又没看见!」
杨书香把眼愣瞪起来,斥了一声:「想吃我给你买,弄那耐小的事儿干嘛?
放回去!「保国怏怏不乐,嘟哝着嘴说道:」别人也偷,还不止这些呢,连
她的人都偷……「
见杨哥虎着脸,保国压低了声音朝他小声说道:「杨哥,我听人讲,秀娟娘
娘让耍钱的人给偷了,崩锅儿了……」
杨书香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别胡天儿,瞎逼翻翻……」
话音刚落,又朝着里面的陈秀娟喊了一句:「秀娟娘娘,来块哈糖吃啊!」
告知完,随手捡了两块哈糖递给了保国和焕章,自个儿也往嘴里摐了一块。
以为杨哥不信,保国信誓旦旦地说:「大狗鸡巴说瞎话,那天我爸喝多了,
他就翻翻来着,说秀娟娘娘在家给人放毛片……你说看起性了她还不是要给男人
崩嘛,她可是有前科的……」
- 伸着脖子朝套间儿里面看了一眼,见陈秀娟撅着身子正挪着箱子在找东西,
杨书香又看了一眼焕章,见他摇了摇头,便戳着保国的脑袋,说道:「你这小脑
袋瓜里想的都是个啥?这事儿己个儿知道了就得了,可别四处胡咧咧。」
这小铺现在的生意不错,逢年过节放个录像也都是给小铺凑份子,招揽生意。
至于说放毛片,杨书香的耳朵里多少也有所耳闻,但妈妈不让他跑过来玩,
所以始终也没进去看过。
那偷人的玩意杨书香早就知道,他没有亲眼看见过,就算是亲眼所见了,冲
着三大大贾新民的面儿那也不能顺嘴胡秃噜。
冲保国竖起手指头「嘘」一声,杨书香寻顾着朝里面的陈秀娟吆喝了起来:
「秀娟娘娘,找到没?用不用我进介帮忙?」
那套间里很快传来了陈秀娟的声音:「这破烂溜丢一大堆,都快下不去脚了,
你再等会儿啊~」
杨书香睃了一眼里面弯腰低头的陈秀娟,这秀娟娘娘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那身段却没走样,屁股大奶肥,夏天前他记得曾看过秀娟娘娘裹着背心的样儿,
心口上那鼓凸凸的大咂儿颤摆出来的样子好不壮观,家里又是开小铺兼顾招赌的,
想必叫人惦记了也是那理所当然的事儿吧!脑子里盘旋了一阵儿,杨书香又回想
起妈妈说过的话,秀娟娘娘生了秋月姐之后也想要个二胎,但不知咋的,就是怀
不上,据说好像是输卵管堵了还是别的什么,他闹不清这和结扎有没有关系,这
也就是一听,具体细理妈妈也没说多清楚,但在那之后,妈妈就告诫自个儿,不
许再往这里跑了,也不知为什么。
杨书香知道保国他爸时常跑过来搓两把,但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儿,就像公
路西头的老王家,耍钱输了把媳妇儿赔进去都是他己个儿作出来的,碍不着自个
儿,也杠不着自个儿出头去管他们那烂摊子事儿,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转头之际,杨书香胡撸着保国的脑袋,怕他嘴松给人背后败丧,冲他小声说
道:「这事儿以后可不许对别人说,知道吗?那可不是瞎传的!闹不好出人命!」
不等保国说些什么,便举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什么也不许说,眨眼间又
朝着焕章笑了笑:「你说这娃蛋子才刚这么点岁数就瞎捉摸,要是到了你这个岁
数还不疯了?」
惹得焕章呵呵直笑,自家事儿自家知道,他听出了杨哥话里的意思了。
哥仨坐等期间,总算没白等,还真就给陈秀娟踅摸出一板儿浏阳二百。
「也别给钱了,当娘娘的白送你啦~」
把鞭炮举在手里,陈秀娟炫耀式地冲着外面摆了摆手。
「那哪行啊?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吃穿用度都得花钱,秋月姐上学也是不小
的挑费,咱可不能白拿秀娟娘娘的!」
杨书香从口袋里掏出了八毛钱,连同哈糖的钱一块放在了柜台上。
几个人正说着话,从里院走出一人,他撩帘儿走进东厢房时,低垂着脑袋一
脸暗淡,谁也不理。
杨书香见他出了陈秀娟家推着门外停着的自行车泱泱地走了,便朝着陈秀娟
问道:「输钱了?」
陈秀娟抿嘴笑道:「那瘾头子啊,都说剁手剁脚了,输得一屁股两页账还不
照样记不住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痛,狗改不了吃屎啊!」
随后又推让着说道:「怎还跟我客气呀,要是没有你爸的辅导,你秋月姐的
成绩怎么出来?别跟我说别的了,赶紧拿着吧!」
把炮和钱一起塞到了杨书香的手里,陈秀娟又照着他的脑袋上胡撸一把,嘴
里念叨着:「这个子又长了,都跟你妈一边高了!」
不由分说,就把杨书香赶出了小卖铺。
「我三大大没在家吗?」
杨书香见她死乞白赖推搡着,也就不再争执。
今儿个下了雪,不知贾新民在没在家,就问了一句。
穿着小花袄的陈秀娟朝内院努了努嘴,说道:「他在里面盯着呢,你不进介
看看,玩玩游戏机?」
「不了不了,还得跟焕章试枪介呢!」
朝着陈秀娟摆了摆手,拉着焕章保国从小铺里跑了出去。
说实在话,柴灵秀很反感儿子去贾新民家,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
招赌,怕杨书香学坏了……朝南走了几米远,倒着陈秀娟家南墙的墙头,捛着边
儿碴雪走到了后身儿下到了南坑上。
扒拉着冰上的积雪清理出蒲扇大小的地界儿,撕开浏阳二百的红皮儿包装纸,
把鞭炮扔在了上面。
掘开小炮儿直接往弹壳里灌药,随着黑乎乎的火药倾泻而下,杨书香欲把手
枪交给焕章。
焕章嘴里哈着冷气,摇头说道:「这第一枪还是杨哥你来,回头咱哥仨再轮
着」。
杨书香又问了一下保国,保国跃跃欲试,小手伸来伸去的,别看用火柴试枪
他玩得挺流,但赶上了炮药却又有点害怕起来,最终把手缩了回去,不敢第一个
尝试。
「有什么好害怕的!瞅你这怂胆儿~」
杨书香念叨了一句,高举着链子把儿扣动扳机朝天就是一炮。
轰的一声,一股黑烟儿伴随着浓郁的火药味飘散出来,钻进哥仨的鼻子里。
杨书香在枪响时都能感觉到手里的震颤,够得!他仰着脑袋吸了一口四散的
火药味,兴奋地叫了一声:「还是这个过瘾啊!」
又装了一炮,交给焕章。
搂了几枪过后,保国实在架不住诱惑,便接过了链子把儿,也搂开了,这一
搂不要紧,更上瘾了。
这边枪声一响,没一会儿工夫就吸引了附近的孩子。
他们或抱着冰车或拿着冰尜,纷纷跑出家门。
男孩子嘛,疯颠疯跑又喜欢打枪玩炮,这都是天性,极少有不喜欢的。
就像女孩子喜欢鲜花衣裳,到了十五六岁更是偷猫儿描眉打眼儿,搽个香香
抹个油儿的,那性质和男孩子的情况大致相同,都差不多。
杨哥赵哥的叫声里,有一十二三岁的小孩抱着冰车跑过来,上前跃跃欲试地
说:「给我垫垫手枪行吗?」
另一个小眼八叉的孩子紧随其后跑来,眼红也争着说:「这枪看起来就挺沉
的哈。」
一个念初一的瘦杆儿狼弯着马蜂腰朝着书香说道:「杨哥,这枪发出来的音
儿跟麻雷子似的,看着就着实。」
他心里也惦记着玩玩,就算不能,过过眼瘾也不错啊。
保国欺着鼻子朝着那几个人说道:「玩得好吗?会玩吗?」
拿着枪那卜卜楞楞的样儿匪气十足,乍看之下就一十足的小玩闹。
杨书香拢着手对赵焕章讲:「保国的眼要是小点的话,整一个梁天啊~」,
赵焕章呲牙一笑,学着那小品上的样子,张嘴喊了一嗓子:「闲着没事玩呗~」
随即哥俩哈哈大笑。
眨眼之间,南坑边上就云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半大孩子。
杨书香小前儿也是追着人家大孩子屁股后面跑的,当时五六岁的他跟着村紧
东头的顾长风一起玩。
这顾长风比杨书香大十多岁,像什么大新、建生、大刚、红卫、红起,这发
人都比书香岁数大,由顾长风挑头,也不嫌杨书香累赘,不管是溜冰、打弹弓子
还是去地里逮长虫,要么是摔跤打架,亦或者是跑到河里洗澡,都带着杨书香一
起玩。
这一话儿十年过去了,杨书香现在的岁数也大了起来,又是念初二,正是青
春好少年的岁数,会玩也爱玩,又不欺负别人,大家伙自然也都乐意跟在他的屁
股后面跑。
众人丢下手里的家伙,嘴里杨哥杨哥的叫,俨然十足的小弟样,虽说很大一
部分人不敢尝试放枪,可依旧在放枪中看得不亦乐乎,后来打光了浏阳二百,就
有人提议,过年买炮之后继续再玩,到时候拿着手枪一比划,枪炮万箭齐发,跟
对河的那些人干仗都带劲儿。
本来冰上积雪厚实不宜溜冰,但人多好办事,杨书香一撺掇,这一群孩子回
家拿来了笤帚扫帚、板儿掀,开始清雪。
热火朝天干着,倒也省了大人再跑到冰上费力气铲雪了,无形中倒做了一件
好事。
冰面上没了积雪阻碍,玩起来也痛快,有滑冰车的、有抽冰尜的,一通好耍,
弄得满头大汗。
杨书香惦记着回家把西场上撂着的冰刀拿来再战,招呼着焕章和保国朝众人
念叨了一声,哥仨晃晃悠悠爬上了坡就溜达上了土道。
碴着雪朝北走了十几米,往西边一拐,刚走出没多远的工夫,杨书香就听到
有人呼唤自个儿的名字。
「香儿」
一声呼唤,杨书香抬头一看,看到了北口路边上的妈妈,嘴里答应着她,又
看到妈妈身边的爸爸,跟焕章和保国一使眼儿,拧着脑瓜皮走了过去……
第十三集、心偷
晌午头前儿,柴灵秀谢绝了大哥们家的邀请,知道儿子会留在他们家,心里
就放飞了风筝。
跑到秀娟小铺买了一节粉肠,回家切好了放在了盘里,又简简单单地削了俩
土豆,炒了一盘土豆丝,准备妥帖之后柴灵秀取了酒嗉子放在热盆里温过,把大
门一关,又把西场的角门带上,拉着老爷们坐在里屋就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喝得有滋有味,难得两口子能在没人打搅的情况下,清清静静。
慢慢品着酒,柴灵秀一个劲儿地打量着自个儿的老爷们,越看心里越耐,可
看着看着心里却带出了一丝忧愁。
「要是他不给人家把卷抓了,暑假也不会奔波忙碌往返省城去做检查报告,
就不至于在后面被人家报复挨打,也就不用处处提防……」
酒后,柴灵秀那细瓷的脸上漾着粉红,又添了一丝妩媚,低头间,她回想起
今年夏天发生的一幕幕,一阵慨叹,勾起心伤。
稍作寻思,柴灵秀举起了酒盅朝着杨伟笑了笑,吃过了这顿饭,也就只能再
待几个小时老爷们就要回学校了,再见面就是俩礼拜之后的事儿了,并且很有可
能一杆子打到底,年根地下见了。
杨伟从柴灵秀的眼里看到了水润,问了一句:「眼怎么红了啊?」
其实他也知道媳妇儿心里不好受,便又笑着说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怎
么还这样?快过年了,家里家外又要你一个人忙活了,别委屈了自己个儿!」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尽管女人嘴上骂他「夯货」,但心里却一直把他当成
了自个儿的「情哥哥」,也一直偷偷管他叫着「哥」,那是一种情怀,而这种女
儿家的情怀也只在自家老爷们面前表露,那是女人的天性,是一个女人在嫁人后
本该撒撒娇耍耍性子的自由,从娘家来到婆家依赖的东西。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多么刚强,这一刻,面对自个儿的男人,她还想叫他一声
「哥」,要他疼,要他亲。
眼里噙着泪花,柴灵秀撅起嘴来,感动的同时朝着杨伟说道:「哥,你跟我
把这盅酒喝了吧!」
酣辣的酒水淌进肚子里,不醉也三分,又没旁人打搅,柴灵秀便把衣服的扣
子敞开了。
外面是冰天雪地,屋子里却在暖气的烘托下显得热辣辣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懒洋洋的,哪怕一时三刻也是好的,这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夫妻的时间,- 吃
罢了饭也不收拾,柴灵秀便又倚靠在杨伟的怀里。
夜个儿两口子在一起只做了一次,早上又给杨伟推了,这绝对不行,说啥今
个儿也要着备回来,得再来一回。
瞅着媳妇儿赖在自个儿身上的那架门,杨伟推了推她的身子,见没有反应,
头里那一句安慰竟换来了现在的无休无止,一时间让他都觉得脑瓜皮疼。
都过那么多年的夫妻生活了,还这样黏人,当年同甘共苦走过来,对那曾经
的花前月下还有那如火如荼的蜜意甜言早已没了激情,可以说,杨伟心里存在着
反感的同时早就没那心气了!熏熏然,柴灵秀像那温顺的猫儿扎在杨伟的怀里,
蹭着。
半天也不见他有个反应,并不在意,柴灵秀带着酥醉把手探到了老爷们的卡
么裆里,摸了几摸过后就主动开始解他的裤带。
杨伟连连安抚,婉言说道:「歇会儿吧,下午我还得回学校呢!」
拒绝着,柴灵秀哼哼道:「不,就要来,你说了不让我委屈了,咱俩来完了
再歇着~」
闭着眼睛,根本没看到老爷们脸上的变化,柴灵秀胡乱地抻扯着自个儿身上
的衣服,随即又开始给老爷们解扣子,扥掉他的裤衩之后捏住了杨伟的小鸟,把
那柔嫩的小嘴凑了过去,好不嫌弃就给他叼上了。
杨伟靠在炕头的被子上四仰八叉瘫倒着,被强行捋开包皮后「呃~」了一声。
媳妇儿用嘴给唆了狗鸡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儿,可他的脸上却显得颇为无奈,
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夫妻这近十八年的生活里,跟媳妇儿柴灵秀的感情由激情澎湃到中规中矩,
再到现在,始终是一成不变,相安无事。
内心里,他对柴灵秀是三分敬佩七分惧怕,那种深入到了骨子里的忌惮在房
事里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尤为显眼。
别看杨伟躺着让媳妇儿伺候,说心里话,他现在不但感觉不到快感,反而越
来越觉得媳妇儿把他当成了床头上的发泄工具,成了玩物。
那种强买强卖的感觉令杨伟很反感,还由不得他来反抗,哪如学校里的许老
师温柔,善解人意,处处听之任之。
暑期杨伟历经了挨打,又在头里经过褚艳艳那么一出,既然没法在家门口偷
嘴,应那句「远嫖近赌」
的说法,在学校里暧昧着总该可以了吧,便再没遮掩,在一中和一个女老师
偷偷摸摸好上了。
杨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本身学校里就有好几个同行偷偷摸摸干着这种事
儿。
再说了,男人嘛,生理需求也得释放,何况那小许老师的男人在县医院又是
个沾花惹草经常不回家的主儿,她男人不懂情调,自个儿还不得好好照顾照顾疼
疼人家。
这一来二去俩人就搭顾上了,几次下来,两个偷腥的人便找到了宣泄口,在
各自的身体上得到了满足,也让杨伟找寻到了当年结婚时的感觉。
话说回来,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有几个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这年头
早就不兴那套玩意了。
当时机成熟有了条件和资本后,有几个人还能安于现状?于是便暗度陈仓,
偷偷干起来了。
杨伟认为,这一来是适应社会潮流,以前的那种隐隐令人不满足的生活就得
换换,换些激情的事儿做,而小许老师恰恰就是那个激情的所在,她年轻漂亮、
温柔体贴,可比和褚艳艳接触起来更有安全感,更有味道,又守在身边,自然也
就成了一个替代,媳妇儿一样的人儿;二来,自个儿是学校数学组的带头人,除
了补课之外,找小许老师来个单独学习探讨之类的也不容易被人觉察,随心所欲,
可谓是近水楼台得天独厚,这样的便利条件再不利用,简直不符合时代要求;三
来,那小许老师曾经还是自个儿的学生呢,而她的爸爸更是教育口的领导,打着
灯笼都找不着这样的好事,彼此之间更应该维护好关系,互帮互助。
反观家里头的媳妇儿,家花再好也不如野花香,再说这家花都吃了快二十年
了,不但成了桎梏,而且味如嚼蜡令人没了胃口,哪如那小许老师能让人灵魂出
窍,能够让人体验到那种高高在上支配的感觉- 授人以柄的事儿杨伟不会做,但
他现在绝不会难为自个儿了,也有很好的借口可说,唯一令他担忧的是,爸妈住
在了大哥家,冒猛子跑到教职工宿舍还要提防,令他很反感但又说不出话来。
「快来~」
就在杨伟心事重重时,媳妇儿又在耳边催促起他,杨伟心里哀叹了一声,就
被柴灵秀推倒了身子,把个肥嘟嘟的大屁股甩给了他,直接堵在了嘴上。
柴灵秀趴在杨伟的两腿之间,摸着那爱不释手的阳物,这一回她没有叫他夯
货,也没有说那多余的话,给老爷们的家伙用手和嘴反复捋着,一口口化着,直
把他那根阳物捋得又红又硬,还不忘用扭捏着屁股磨着老爷们的脸儿,在老爷们
那似有似无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舔嘬下,身子显得疲沓沓,透着酸软无力。
肉穴翕合间,柴灵秀只想把自个儿的腿劈得更开,叫老爷们那张舌头对着自
个儿下面好好舔弄一番,把那心门彻底敞露给他,好叫老爷们在插入前儿能够舒
舒服服,离家后也不用惦记。
几个呼吸下来,柴灵秀就觉得虫蚁噬咬的身体酸胀难耐,麻心儿一样开始滴
沥出滚烫的液体,在老爷们那张热嘴的吹拂下不堪撩拨,嘤了一声便成了无骨的
长虫,贴趴在他的身上,嘴里有气无力地唤:「哥,你快来上我的身子~」
杨伟鼓秋着爬起来,往昔媳妇儿那令他着迷的身子如今看来竟失去了光彩,
如不是心里还有一丝对媳妇儿的愧疚,他真懒得动弹,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还
要听从命令爬到她身上卖力耕耘了。
当那硬邦邦的家伙插入到自个儿身体里时,柴灵秀整个人便如那沸腾的水,
再也不能静止。
她摒弃了所有凡世间的嘈杂,一门心思躺在大炕上,呼号着喊了起来:「肏
我~哥,你狠狠地肏我~」
这股子劲儿直到把杨伟折腾得有气无力,软了又硬,硬了又软,不知几个来
回,直至彼此换了个姿势,女上男下,把个杨伟的体液榨出来,柴灵秀才停止了
折腾。
小憩了一会儿,柴灵秀让杨伟躺在炕上再歇息歇息,知道他累,就可着劲给
他腾轻。
穿戴整齐之后,柴灵秀给老爷们准备了几颗白菜预备带给县城的公公婆婆吃,
剩下的那条鱼又没有做好,只得暂时作罢,担心路滑,过了四点就开始给老爷们
打点行装,一番千叮咛万嘱咐过后把他送出了家门。
送出胡同口,村口一骑车汉子晃晃悠悠过来,高声叫了一嗓子:「老杨啊,
这是返校去吗?」
听到那粗野的声音,杨伟皱了皱眉,嘴上应承,心里却老大不乐意了:「一
身泥腿子样儿,你算个屁,老杨也是你叫的?」
原本那汉子的说词也没什么错,但凡是村里年纪相当的大多如此称呼,在姓
氏前面都是冠个「老」
字相称,像什么老张、老李、老刘之类的,因为杨伟上面有个哥哥,或许该
称呼杨伟叫做杨二、二杨或者老二,可不管怎样称呼都不如直呼老杨来得痛快,
况且杨伟的大哥搬到县城已经四五年了,那个汉子也就不分老大老二,统称他们
为老杨了。
之所以杨伟不爱听那个称呼,是有原因的。
想当初高考恢复之后杨伟就顺利地考上了师大,这就等于彻彻底底跻身到教
师行列里,吃了公家粮。
你想啊,当时农村能考学出去的,本身就是一份莫大的荣誉,这和当兵走出
去的又自不同了,凭的都是真材实料。
这么多年过来,杨老师这个称呼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光环,一种荣耀,罩在杨
伟的头上,而他所接触的人群大多也都是正经八板的教师这一行列,回头再听别
人称呼他老杨,心里当然不痛快了。
老家的哥们赵伯起、赵世在以及贾景林等人跟杨伟关系莫逆,那哥仨心里认
为弟兄里出了个老师又是哥们,便给他抬点儿称呼起了「杨老师」,后来连家里
的孩子也这般称呼,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叫什么「叔伯大大」,杨伟在心里也颇为
认可这个称呼。
本身杨伟看起来又文绉绉的,家里祖上确实又是书香门第,那骨子里本来就
带着一股傲气,去年评为特级教师之后,更是心高气傲,对于村里那些粗俗称谓
自然也就更加难以接受了- 「赵老哥,你这又是跑去哪家忙乎去了?」
这人名叫赵解放,子随父业在沟头堡当着知客,大事小事都挺能张罗的,所
以柴灵秀自然客客气气问了一句。
「嗨,也没啥事,这不还有个把月不到的工夫就该过年了吗,刚去了大队转
悠了一圈,跟那帮老家伙们练练手。」
赵解放说的是敲锣打鼓的事儿,柴灵秀也知道跳会里面有他一号,闲说了两
句送走了他,这时就看儿子杨书香和两个侄儿伙计晃晃悠悠地从村东走来,于是
便朝着东头呼唤了起来。
杨书香小跑着来到了柴灵秀面前,杨伟一看儿子头顶冒汗,脸儿也是红扑扑
的,知道他又出去疯跑了,便嘟噜着脸,眉头子一皱没鼻子没脸地数落起来:
「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儿,成天在外面疯跑,我就说你能玩出个什么牌儿名来?我
告诉你,如果你将来考不上一中,眼么前咱县里头倒是建了个开发区,我看你初
中毕业上班就得了,也省得叫我操心。」
又是长篇大论,一套一套的,听得杨书香心里直起腻,中分露出的脑门上拧
出了一个疙瘩。
杨书香看了一眼杨伟,心说话:「本来下午玩得开开心心,挺好。
该走了还闹幺蛾子,让我不痛快……牌儿名?你吃我妈的屄又吃她咂儿就吃
出了牌儿名?「
心里恼怒,杨书香用舌头舔着嘴唇翻着白眼,于阴阳怪气中回了一句嘴:
「不牌儿名!我从学校往家里头拿回来的奖状代表一切,反正我也没挨过老师吓
唬!」
见儿子这幅德行,杨伟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向他,正要继续训斥,柴灵秀急
忙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我会督促儿子的。
天冷路滑,你多注意安全,把菜送到他大大那就赶紧往学校赶。「给老爷们
把围脖系好,拍了拍他胳膊。
一提到书香的大大,杨伟的心里更来气了,亲大哥那样出身的,人家俩孩子
都能在一中毕业,己个儿家的孩子要是考不上一中,自个儿还怎么在同事面前抬
头?怎么在村里立足行走?杨伟骑上了自行车,抻开围脖瞪了一眼杨书香,嘴里
翻翻着:「不好好念书就知道给我脸上抹黑,丢人现眼!你盯死也改不了!」
摔了一句,气恼恼地骑车走了。
看着爸爸渐行渐远的背影,杨书香气炸了肺,眼里窜着火,他瞅向妈妈,说
道:「别的先不说,他就不知道关门教子吗?还老师呢?」
转身之际,看到脚下一粒石子,杨书香轮脚踢了过去,什么玩意啊,败兴,
又弄了一肚子气。
到了晚上,终于没人在旁边骚扰了,落得个耳根子清净。
这日子不怕过就怕比,以前还没觉着多大落差,这半年的生活过来,杨书香
越来越觉得爸爸有些多余,他想不明白,不知道杨伟哪根筋搭错了,有事没事就
耐跟自个儿过不去。
盘腿坐在大炕上,杨书香踏实下心,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剧,不再寻思恼人
的事儿。
他看到剧中这个罗四海继屠一笑之后再次精彩出镜,只不过身边没了发哥,
但那一手麻将玩的,真绝!原本是清一色的万字牌,捡了个一筒之后居然在卓一
夫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给他换成了十三幺,简直太神乎其神了。
时下到了年根底下,耍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别看杨书香没摸过,但他嘴里
也能念叨出个天九王和地九娘来,也知道前后道配牌,庄家杀锅。
这耍钱赌博之所以令人着迷,全在捋牌比点那一刻,不管是金花还是牌九,
还是那五张牌的翻帕子,一翻一瞪眼,玩得就是个心跳,但漏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方面杨书香倒是从来不敢驳妈妈的意,一丁点都不敢沾染耍钱的习气!看电视
剧,热血沸腾归热血沸腾,如果没有了七情六欲,那还是人吗?杨书香在心里想:
「妈妈不是说了吗,那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不过呢,看看也是无伤大雅,只要我不沾它,不就没事了吗!「就在杨书香
沉浸在电视里的精彩内容时,柴灵秀走进屋子,她脱鞋上炕把厚毛裤一脱,点了
一根牡丹也跟着儿子一起看了起来。
像这样的日子,娘俩倒也适应,不像最初时因为杨伟不在身边而显得那么孤
单寂寞- 其实县城离家也不是特别远,除了那次老爷们挨打之后,另一个主要原
因是,柴灵秀觉得自家男人教书辛苦,冬天黑的早不说,路面上的车辆现在也是
越来越多起来,骑车并不安全,便不让杨伟顶着西北风往家赶了。
杨伟走后,柴灵秀心里想:「熬过这冬仨月等过了五一天气变暖,他也就不
再住校了,就能在家陪着我啦」。
又一想:「他去年带高一就已经很忙了,现在带着高二课程又这么紧,到了
高三还不得更紧张,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阵阵愁绪飘上心头,惹恼了四九年华的人,陷入了沉思里。
自打前年杨伟带着毕业班取得了优异成绩而被评上特级教师之后,柴灵秀总
感觉自个儿家老爷们的身上有所变化。
这股子莫名的感觉日益加深,尤其这半年……柴灵秀掸着烟灰,咂么着,或
许是这阵子他长期不在我身边有些陌生了吧!每次老爷们离家返校,柴灵秀的心
里难免要小小波动一番,别看她已经三十五了,可这人之常情谁又能左右得了,
还不都是一马勺吃饭,家家都是如此。
柴灵秀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心事,可把一旁看电视的杨书香的烟瘾勾得出来,
其实也不怪他,谁叫柴灵秀就在他的身边,想不闻烟儿都难。
不敢跟妈妈要烟,更不敢从口袋里掏烟抽,生怕妈妈知道了自个儿学会了抽
烟,刚逃过一劫的杨书香哪还敢滋毛,只得忍着,又麻溜溜憋得难受,便搭手放
在妈妈的大腿上,胡撸起来。
这下意识的动作一起,手掌接触到妈妈身子的感觉顿时影响到杨书香,他心
里就琢磨开了:「也不知她这线裤里面穿没穿健美裤?」
手里摸到的都是毛线,这哪里摸得出来。
杨书香只穿了秋衣秋裤,便随口说了一句:「你不嫌热?」
柴灵秀正走神,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声:「啊,干嘛?」
杨书香扫了一眼妈妈,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想:「我爸一走她就
又得好几天茶饭不思了,妈妈,你这又是何苦呢?」
杨书香没法理解柴灵秀的心情,想起了千王之王电视剧的开头曲,嘴角一扬,
念叨着唱了起来:「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心去偷,就像你偷得痴情,剩我一
世忧……用欺也用骗,用几多好计谋……盗得芳心,然后之诸脑后……剩下我痴
痴泪流,未解心里忧……」
见儿子那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样子煞有介事,柴灵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
笑边把儿子的手撩开,说道:「小宵孩懂得个屁,偷什么,还泪流呢!谁又心里
忧呢?」
杨书香看妈妈露出个勉强的笑脸,呵的一声,扬起眉毛质问:「还否认,难
道不是?我告你,那可不是我说的,都是电视剧唱的。
你没看到谭晓棠跟南神眼四哥说吗,再也不离开你啦!「说完,手又搭在柴
灵秀的大腿上,对着线裤抻来抻去。
柴灵秀把儿子作怪的手提了起来,严肃地说:「我先警告你,以后可不许沾
这玩意,别到时候把我都给坑进去。
还有,别尽顾着说我,我先问问你在学校有没有再收到别的女孩给你写的小
情书?「
杨书香没再嬉笑,把目光注视过去,扬起手朝着后面一卜楞,说道:「妈,
你听啊!」
电视里传来了令人心醉的声音:情场中几多高手……用爱将心偷……歌声传
进柴灵秀的耳朵里,她盯着镜头看着,为之一愣,随后又听到儿子说道:「那些
情书都在我抽屉里搁着呢,儿子跟你说过,让你看的。
妈,我对那些玩意一点兴趣没有,就咱们娘俩,儿子不骗你!「收回目光,
柴灵秀望向杨书香,她怔怔地看,捕捉到的是儿子眼里的一片澄清,极为纯粹。
刹那间,柴灵秀的心里似乎找到了寄托,一片空灵:杨哥不在我的身边,还
有我儿子陪我做伴儿呢!我儿子不会欺骗我的,这是我们娘俩之间的心意相通,
我信!
第十四集、这辈子,第一次
自打杨书香上了初中以来,情书三天两头有人隔窗送来,追求爱慕他的人不
敢说排成了队,起码班内班外都有人惦记过他。
历经了一年半的初中生活,女孩见他无动于衷,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仍
不死心的偷偷暗恋着他。
这改革大潮席卷之下,女孩子们也不再保守,时下管那男女交朋友叫「处对
象」,其实杨书香心里很清楚,一个初中孩子懂得个屁,还搞对象?搞你小妹啊!
疯了吧唧的,这不开玩笑吗!还不如交个笔友来个两地神交玩得自在。
之所以杨书香说现在的女孩子疯了吧唧胆大开放,也是在于她们故作成熟,
而表现出来又差强人意,太不伦不类了。
至于说赵焕章提早接触了这方面的事儿,杨书香认为那都是发生在哥们身上
的事儿,自当别论。
今儿个妈妈提到了这个「搞对象」
的问题,虽没有问得过于直白,但矛头所指却非常清楚。
杨书香连想都没想就摇起了头,自嘲地说:「我自个儿还顾不过来呢,还有
功夫搞那玩意!」
见妈妈正拿眼睛扫视着自个儿,杨书香瞥了她一眼,道:「回头别又让你替
我操心,说什么早恋啊!不学好啦!」
柴灵秀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我说过吗?」
总感觉有些不对,回过神来,杨书香指着妈妈嚷嚷着:「呦呦呦,明明说的
是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就说你是搞计划生育的懂得多一些吧,可也不能总
问我这些没意思的事儿!」
挪着屁股,杨书香靠近了柴灵秀的身体,改而把手攀附到她的胸口,又开始
不老实起来。
柴灵秀的心口被儿子揉来揉去,她伸手打了一下,瞪着眼睛吓唬道:「就因
为我是搞计划生育的,更应该了解你在学校里的情况,谁叫你到了这岁数呢,还
不许我问了?再说了,难道你还少让我操心了!」
说着说着,她把头一低,用手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数落起儿子:「你看看,
操心操得我都长白头发了!」
杨书香看着妈妈那满头青丝,并没有看到半根所谓的白头发,他便嬉皮笑脸
地把目光盯向柴灵秀高高鼓起的毛衣,靠近身子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了她的毛衣
里面,隔着妈妈的背心捏起了她的咂头,边揉还边说:「白头发倒没看见,不过
咂头儿倒是让我摸到了。
嘿嘿~那我给你宽宽心总是好的吧,省得你惦记着我爸爸。「明知儿子说得
不是那么正经,可听他这么一说,柴灵秀的心里还是很有感觉:」原来儿子心里
有我,哼~这臭小子就会跟我玩这套,都十六七了还离不开我…
…「,一阵慨叹过后,柴灵秀被捏得浑身燥热,推着儿子的手,忙说道:」
还有完没完啊,捏来捏去的没看到我都出汗了吗?「
看妈妈脸上不似恼怒,杨书香又在她那变硬的咂头儿上捏了捏,抽出手时还
舔着脸把手指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惹得柴灵秀一阵白眼,哭笑不得地问:「啥味?
- 你个臭缺德的!「说出此话,她心里却又想起老爷们跟她崩锅儿的事儿,
慨叹春宵苦短的同时身体随之燥热起来。
拿眼瞟着妈妈,杨书香直言不讳地说:「肉味呗!」
怕柴灵秀不信,还把手举了起来递了过去,打算让她也闻闻。
直接被柴灵秀打掉,她瞪着眼说:「有啥好闻的,真是的!」
见妈妈翻身坐起,杨书香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些事儿:「昨个儿晚上
看到爸爸趴在妈妈心口和下面来回吃,还吃得津津有味,这书上描写的爱抚难道
说的就是舔屄吃咂儿?想必是的,不然妈妈也不会死乞白赖地催促爸爸,后来又
在爸爸的攻势下浪成那样,跟个长虫似的没了骨头」。
这心里的想法一出,杨书香就觉得心跳开始加速,脸上发热也不好意思再追
过去继续摸妈妈的咂头儿了。
杨书香正有些心思不定,眼睛踅摸着就看到妈妈把线裤从腿上脱了下来,露
出了里面穿着的蓝色健美裤。
恍然大悟之下,总算明白过来:「我说怎么没看到她脚底下踩着的那根带儿
呢?原来这根带儿是别在了线裤里。」
眼前一阵短暂的眩晕,杨书香见妈妈撅起屁股把炕头的窗帘拿了下来,起身
挂在了窗户上,转身间那屁股和大腿又完全地暴露在自个儿的眼前,肉肉乎乎一
片紧绷。
柴灵秀背对着儿子把窗帘拿在手里,撅起来的屁股看起来极为浑圆挺实,起
身挂窗帘时的那两条修长的大腿也是弹性十足,把个杨书香看得两眼发直,魂不
守舍之间脑子里又是一片朦胧。
那样子怎么形容此时的杨书香呢?就像无数只苍蝇围在他的头顶嗡嗡地叫:
「真紧啊,妈妈的屁股和大腿真紧啊!」
心跳加速令人难以抑制,血往上涌给杨书香带来的不光是呼吸困难,眼前似
又出现了一片幻觉,如坠云里雾里。
「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轧成了冰板儿,明儿个不定得多滑呢?」
望着窗外,一阵喃喃自语,柴灵秀挂好了窗帘,又撅着屁股把炕头旮旯里的
褥子被窝搬了下来,屋子里因土暖的缘故本就很热,被窝儿又因晚上大锅熬了鱼
而被包了一遍,通里到外都能感受到被子的火热,怕上火,柴灵秀便把被子搬到
了炕梢。
杨书香两眼发贼,尤其是当他看到妈妈跪在炕里挪来挪去时把屁股撅起来的
样子,眼睛就更亮了,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呼吸都乱了:「我说她们怎么都喜欢
穿健美裤呢,还真把女人的屁股和大腿箍出来了,简直……」,本来想说臭美,
但又觉得用词不当,他心里简直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妈妈的屁股和
大腿被健美裤一包,看得杨书香那叫一个精神恍惚,喘气就跟喝了半斤二锅头的
情况差不多,要是没有嗓子眼挡着的话,恐怕心都会从杨书香的嘴里蹦出来。
就在杨书香魂不守舍之时,柴灵秀催促道:「赶紧洗脚洗屁股早点上床歇着,
明儿个你还要早起上学呢!」
哪知道身后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屁股,满没听她哈哈。
久久听不到回音,回头一看,见儿子半张着嘴直勾勾的样儿,柴灵秀跪在床
里忙低头打量自个儿的身子,她实在没看出身上哪里有异,便大声喊了一句:
「喂,听见我说话没有?你看什么呢,这幅德行!」
柴灵秀哪见过儿子这幅痴痴呆呆的模样,她心里还在纳闷:「我又没吓唬他,
更没动手打他,干嘛苶呆呆的发愣?」
她在乡妇联工作,平时的工作内容都是和计划生育相关,也知道男孩和女孩
到了青春期时心理有所变化,说是这样说,可实际情况临到己个儿身上时就完全
变了,就好像医者难自医,更不会给家人看病一样。
沾上己个儿家的儿子,柴灵秀的那股机灵劲儿也没了,心里变得跟个懵鹰似
的。
儿子肉来肉去从那炕沿来回蹭着屁股,柴灵秀又赶忙吓唬一声:「赶紧洗脚
洗屁股介,上床睡觉」,杨书香脸上一红,如梦方醒,这时候灵光一闪,心想:
「对呀,不如今儿个我就给妈妈洗洗脚,那样是不是……」
心随意动,杨书香为自个儿的随机应变沾沾自喜,他低头从柜子底下拿出脸
盆,赶紧行动起来- 杨书香是柴灵秀一手拉扯大的,别看柴灵秀以前经常动手打
他,但妈妈疼儿子那绝对是真疼,老话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何况
柴灵秀本来就是个俊人,不管是发怒还是温柔,印在杨书香的脑海中都是一个样
儿。
其时杨书香这所有的表现都是男孩到了青春期普遍该有的现象,儿子爱妈妈
呗!哪个男孩不是这样!何况昨儿个至今他又经历了好几个健美裤的镜头,心底
里的慕儒之情迸发出来就越发强烈,想要再多亲近亲近,多看两眼自个儿的亲妈。
给盆子倒好了水又调了温度,在妈妈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杨书香返身回来了,
也不管柴灵秀同意不同意,干脆直接给她脱掉了脚上所穿的小白袜。
柴灵秀自然是受宠若惊,脸上带笑,说了句:「今儿我好像看到了老爷儿打
西边升起来了」。
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到了十六七还总叫我提心吊胆,原来儿子心里也记挂
着我这个当妈的,没白疼他!」
握住了妈妈的小脚,杨书香蹲在地上仔细打量着。
这对小脚丫洁白细腻,饱满润滑充溢在自个儿的手掌之间,他鼻子里偷偷嗅
着,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手心里也没感觉到潮湿粘乎。
觉得怪异,杨书香心神不定地想:「咋就没在妈妈脚上看到茧子呢?肥嘟嘟
的摸起来还挺有手感的,走了一天的路居然还不臭,还那么滑溜,又白又嫩的,
我真想亲一口妈妈的脚尝尝。」
不说杨书香的心思百转,翻回头看看炕上坐着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她细细打量着身下捧起己个儿脚丫的孩子,心里想着:「香儿就是平时淘了点,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儿,男孩子不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吗,不玩不闹那是傻子,我
当初念中学时比他还淘呢……他学习又盯气,又不搞对象,我还强求什么呢?」
那一对小脚丫试图轻轻摩挲,却在交叉并拢时被杨书香紧紧握在手心里,女
人便不再动作,像个小女生一样安静地坐在炕沿上,把她那双颀长健美的双腿耷
拉下来任由男孩捧起来。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男孩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想象着他脸上的表情,便在
脸上露出了甜美柔娴的笑容。
蹲在地上的男孩双手捧着如玉娇莲,脸上则带着深深的慕儒之情、渴求之念,
心如擂鼓。
这一年冬,女人三十五岁,风华正茂;男孩十六岁,青春涌动。
男孩这辈子第一次伺候别人,伺候的是他己个儿的妈妈。
那一瞬间,母子二人谁也没有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要把那感人的画面
永远停留在这温馨的夜晚,留在这温暖的房里,凿刻出一卷画雕。
遥想着当年一把屎一把尿又提心吊胆地把儿子拉扯成人,时光匆匆如水,眨
眼间就过去了十多个春夏秋冬,如今乌鸦反哺,女人的心里又岂能没有感觉,不
知不觉中,柴灵秀的手就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了儿子的脑袋上,抚摸起来。
杨书香使劲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捧着妈妈的脚丫早已忘记给她洗脚的事儿,
正当杨书香痴痴傻傻时,脑袋被什么按住了,这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提示,不亚
于当头喝棒,瞬间便把杨书香从幻境中拉回到了现实,他抬头朝着妈妈呲牙一笑,
心里嘭嘭直跳,不敢再去胡思乱想,便把柴灵秀的脚放在了水里。
杨书香轻轻拨水搓动着妈妈的玉莲,揉来揉去也摆脱不了困境,越发难以控
制心情,给闹腾得嗓子一阵阵干咽唾液,总感觉呼吸不够用了。
左手撩拨着水,杨书香用右手托着妈妈的脚心,凝神看向这两只如雪如霜的
小脚丫时,心里头飘飘忽忽就蹦跶出七十二条教义里的四大白:「地上的雪,瓦
上的霜,娘的奶水,白菜帮」,甫一想到这个说辞,便又在心里想到:「是不是
该改一改呢?把妈妈的脚丫给加进去呢?不对,那就不是四大白了,该叫五大白
了。
可那样就又不对了,琴娘的脚丫和艳娘的脚丫可是没有妈妈的白,连我亲娘
娘的也算上,都比不过妈妈的脚,可如果把妈妈的脚丫加入到四大白里,七十二
条则要改为七十二条加一句,那又不对了。「一时之间,杨书香的脑子里乱七八
糟,像沟头堡后身的青龙河开闸放水一般,念头不受约束地奔涌咆哮起来。
见儿子对着己个儿的脚丫子搓来搓去,捏了揉揉了捏,这哪是洗脚啊,又见
他身体卜卜愣愣动来动去,柴灵秀喊了一句「好啦」,可儿子依旧一搓再搓,似
乎没听到自个儿嘴里所说的话,便胡噜了一把杨书香的脑袋,嘴里说了一声:
「都快把妈妈的脚丫子搓秃噜皮啦~」
杨书香这才罢手,傻笑一声给妈妈擦干净了脚,顺手一带把她健美裤的脚带
勾在脚心上,直瞅着柴灵秀分开双腿走下床- 瞬间,杨书香甫见妈妈两腿间高耸
的坟丘,登时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狂跳。
那肥丢丢的肉馒头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害得书香卡么裆里的玩意当场就立
正敬礼,差点没当着柴灵秀的面喊出:「妈,你咋又没穿内裤呢!」
「你也洗洗睡吧!」
柴灵秀居高临下看去,不知儿子蹲在地上琢磨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
她借着关电视催促一声。
「啊~哦~」
杨书香支支吾吾应答,狼狈逃出了东屋。
一通洗漱完毕,回到自个儿的房里时,杨书香借着咳嗽的掩盖点了一根牡丹。
边抽边随手拨楞卡么裆里的狗鸡,他无奈加自嘲地说「狗鸡哥呀狗鸡哥,你
说你这是咋回事?你这棍将军还没见水劳关咋就湿了呢?」
自嘲之下,杨书香摇了摇头,不知咋的,脑子里突地一下就蹦出了夜个儿晚
上梦见的场景,那一幕幕荒唐而又令人兴奋的事儿,把个小伙子弄得激灵灵打了
个冷战,心里一遍遍说:「难道,难道你还……你个混账东西,早上扇的嘴巴白
挨了……」
屋子里的燥热没有因为脱掉衣服而令人感到一丝凉爽,反而无孔不入,搅得
人心惶惶。
脑子里迸发出来的念头横生出来,刹那间杨书香只觉着自个儿就像个抢劫杀
人的罪犯,上天入地无处不在都是眼睛,在无形中盯着他瞧,杨书香惶恐地环顾
着四周,明知根本没有人,却还是心里倍儿不踏实。
狠狠地嘬了一口烟,那股子无形的东西仿佛如影随形一般,又好似贴在他的
后脊颈上,叫他根本没法躲避又无处躲藏,甩也甩不掉。
昨晚上已经射了一裤衩了,害得杨书香大早起就郁闷不断,经由西场上一通
嘶吼本以为已经甩掉枷锁,不再烦恼,谁知道现在脑子里又闪现出那个念头。
「你个混账东西,脑子里想的都是啥?你还不如杀人放火介呢!」
愣瞪起眼睛的一刻,眼神里分明藏着狠戾,扔掉烟头,毫不犹豫杨书香就照
着自个儿的脸上左右开弓来了俩嘴巴,他要扇醒自个儿,谁叫自个儿脑子里起了
歪心思的,起歪心思就该打。
「以后要是再敢犯浑,绝不轻饶!」
脸上火辣辣的,更多的是心里别扭,谴责内心的同时,杨书香抓住了自个儿
的头发,在心里一遍遍地在告诫着自个儿,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对谁都不能对她
那样儿。
这卡么裆里的狗鸡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叫小书香消停一会儿吗?明明无法挣
脱上面箍着的那一层包皮,还要死乞白赖地自找难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害
得他扇了两个嘴巴,你未免欺人太甚了!躺在床里慢慢受着煎熬,那滋味可以说
比昨晚上还要痛苦,也不知心里咋想的,咋就那么不是人呢?照着大腿上狠狠地
拧了一把,死咬着牙,杨书香狠狠地说:「这是替妈妈教训你的,叫你瞎琢磨,
我叫你不是人……」
……转天的清晨五点半,杨书香从床上爬了起来,叠被摘窗帘一通折腾,这
时柴灵秀也把挂面煮了出来,加了一个鸡蛋给儿子盛了满满一海碗。document.getElementById("debuginfo").innerHTML = " Update at 05:19:36, Processed in second(s), Queries";